“Please show your Health Code.” Almost all public places in China have posted such requests at the entrances nowadays. Health Code, a three color-based application, is rolled out to control people’s movements and curb the coronavirus’s spread. A local government then proposed a Gradient Health Code to rank citizens based on smoking, sleeping, and medical records.
by Yiran Zhao
“请出示你的健康码”，在新冠肺炎大流行的几个月后，中国几乎所有的公共场所的入口都张贴着这样的要求。健康码，一个通过支付宝、微信小程序、各地应用程序等接口，在授权国家政务服务平台获取姓名、身份证号以及手机号码后就可以被分配到的码。绿色代码，意味着自由出行。黄色或红色代码，意味着不同程度的感染新冠病毒的风险。
授权，即可拥有
经过实名认证之后，个人的健康状态码就会在数秒内显示。其基础逻辑是根据旅行历史，在危险区域停留的时间以及与潜在承运人的关系等因素评估人们的传染风险，具体算法仍未公布。
当我们认为社交媒体的人员归类是依靠在个人所填写的资料、兴趣、不断喂养出来的精准个人行为养成时，健康码呈现出了另一种新的监视状态：你无需任何自主填写和参与。健康码的诞生并不在你授权的那刻，而是在那之前。它的使用环境也并不随着你的行为习惯，而是一种强制性的公民义务：“没有绿码，无法进入。”
福柯把权力技术称之为纪律，透过设定这种规范和纪律而创造出权力价值。个人隐私和安全的问题辩论至此，当医疗的安全权力对象转移到个人，就驱动了一种全景式的运作模式。除了医院、公共交通外，一些大型的公司，甚至小型的私人派对和论坛，也会启用绿色健康码来展现自己的社会责任，以及对与会人的安全保障。绿码标志了一种下放型、全景式的权力模式。
数据，也会出错
当网络接入可以被视作一种人权，游离在数据之外的边缘人是非常难被准确定位的。
生活在贫困地区，或者是老人，并不知道要如何拥有和产生健康码，也就会被公共交通和其他建筑拒之门外。而地域的显示和追踪主要依靠电话号码，电话号码的实名注册却要比网络时代更早，因此有时候产生的问题是电话号码所追踪到的人和本人并不一致。至于对地区的危险程度评级和划分就使得在操作中更为困难：当北京被划分成橙色区域，那么住在接壤地区的人要如何定位，这在和蜂窝站点位置、wifi覆盖范围、GPS和蓝牙的定位精准度都息息相关。
比出错代价更大的是，并没有使用手册指导你如何更改你的状态。被划为橙色之后，能做的只有在家中等隔离时间过去。无法自证数据的错误，就将数据的权力地位更往上叠加。
健康，不止三种颜色
5月22日，阿里巴巴的所在地杭州市卫生健康委设想通过集成电子病历、健康体检等相关数据，建立从0到100分个人健康渐变色指数排行榜，并且推出对楼道、社区、企业等健康群体的集体评价。尽管这只是官方的设想，仍然足以让人对健康码的走向感到吃惊。
为了公共健康管理而让渡出来的隐私权，在方便管理而被标记的“三种颜色”之后，可能将走向“渐变的”、“竞争式的”、“展演的”渐变色。“渐变色”的健康隐私数据会否被更大范围的资本主义商业化的投放？员工健康指数将造成如何的“不平等”？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在新冠肺炎之后，人们开始适应这种例外状态，习惯性地让渡个人隐私交由大数据统一接管。”人“的存在也或许将躺在渐变色的光谱里，以(R,G,B)的形式被标注。
About the author
Yiran Zhao lived in China for almost twenty years and then moved to Taiwan to get a Bachelor’s degree. Now she is in the Netherlands as a Research Master student in Media Studies at the University of Amsterdam.